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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Uhjnbcbe - 2023/8/10 21:42:0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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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,如有雷同实属巧合。

1

宛江银行十八楼,清晨七点四十分。

每个人都神色凝重,忙得像陀螺一样,浓重的咖啡味混合着打印机的油墨味,空气粘稠得像一口密闭的巨型棺材。

角落里,周尤托着腮,翘着二郎腿,舒服地瘫在懒骨头上,和周围的繁忙格格不入。

“判官来了!”

不知是谁,惊惶地嚎了一嗓子。

像是开水泼进滚油,众人一时间犹如惊弓之鸟,有人系领带套外套,有人理桌子倒垃圾,办公室一瞬间沸腾起来。

又忽然在门开的一刹那,陷入死一般的寂静——

判官?

周尤好奇地循声望去,正看见门口女人一张锋利的脸。

是的,锋利。

那张脸其实很美,有一双极难得的桃花眼,鼻骨优越,轮廓流畅,皮肤泛着冷白,像是一只上好的瓷器,莹润剔透又触手冰凉。

但那种扑面而来的严肃感,令人不自主屏住了呼吸,恨不得连心跳都能慢半拍。

女人踩着高跟鞋,脚步铿锵,怀抱一大束郁金香,目不斜视地进了最里面的办公室。

在座的好几位同时长出了一口气。

周尤觉得莫名其妙,这么个大美女,大家怎么就跟见了洪水猛兽似的。

2

三分钟后,部门会议室。

美女在会议桌C位坐下时,周尤眼睛瞪得像铜铃。

不会吧?

她她她……就是严簌?

信贷部总经理严簌?!!

江湖传闻信贷严总,霸道强悍,是个女流氓一样的存在,周尤没来之前,一直以为这个女悍匪是个四五十岁的更年期变态,却不承想,压根就是个三十岁出头的美女。

“美女”冷冷扫了一圈,看到周尤时眼神稍微一顿,旁边立刻有人乖觉地倾身过去,窃窃说了几句。

“新来的?”严簌唇形好看,轻飘飘地问。

周尤没型没款地收了二郎腿,嘿嘿一笑,点了点头。

严簌皱了皱眉,“人资培训没有告诉你,领导问话,直接回答,别做无用的肢体语言吗?”

周尤的笑僵在脸上。

严簌没再理他,开始低头翻看面前山一样高的授信报告。

周尤听见抽气声此起彼伏。

“项目一组,请问资产负债率百分之八十的企业,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桌上?”

一组组长刘星垂是个地中海的中年男,闻言脸色发白,唯唯诺诺地说,“企业……净利润还……还可以……”

“最近的会计年度亏损0.29亿,你管这叫还可以?”

严簌心算能力极强,“近三年来,借款主体流动比、速动比及资产负债率均呈波动下降趋势,全部债务/EBITDA呈持续增长趋势,这样的企业,行将就木,你给它授信万?”

面对强势逼问,刘星垂没敢再搭话。

“项目二组。”严簌的声音严厉起来。

二组组长下意识地坐直了。

“年中报,企业带息债务6.33亿……”

严簌皮笑肉不笑,“明知道是肉包子打狗的项目,你还敢投?你当我这里是粥铺?”

“还有,另一个项目,”严簌抬眼逼视着他,“抵押物不足值,风险敞口不覆盖,你没发现?需不需要我帮你回炉重造一下,从头学一下10以内的加减法?!”

二组组长陡然僵住,脸色灰败,喉咙动了动,却是一个字也不敢多说。

严簌既要业务数量,又要业务质量,信贷员们只能暗自叫苦。

就这样,严簌飞快地点评了面前的十来个项目,刀起刀落,毫不留情。

周尤终于知道,严簌为什么被叫“判官”了。

“判官”威严地环视了一周,“散会。通过率低的组长请留一下。”

“还有,”她突然一顿,冷冰冰地瞥了眼周尤,“一组组长,给我把他退回去。”

3

“凭什么?”周尤腾一下站了起来。

退给人资,他周尤的脸往哪搁?

严簌冰冷的表情一丝裂痕都没有,“凭什么?就凭这里我说了算。”

“你这是独裁!”

“我就独裁了,”严簌提了提嘴角,笑得和颜悦色,“你能拿我怎样?”

“你……”周尤气结,这根本就是个女流氓!

严簌不为所动,似笑非笑地托腮看着他。

那眼神,仿佛周尤就是个哭着要糖的毛孩子。

周尤努力平复自己的呼吸,“您总得告诉我,为什么不要我?”

“你太嫩了。”严簌抿了一口咖啡,轻描淡写地说,“众所周知,信贷部是高强度部门,你,不行。”

一股激愤陡然蹿至头顶,周尤刚平息的怒火一冒三丈高,“你凭什么说我不行!”

严簌眼神清明,抱胸睨着周尤,冷冷地说:“就凭你人在信贷部,而我是信贷部严簌。”

周尤哪受过这气,怒目瞪着严簌。

严簌平静看着他。

男孩极年轻,简历上才25岁,刚刚毕业的毛头小子,眼神清澈,剑眉星目,手长脚长地套在西装里,俊逸逼人。

只可惜严簌不是颜控。

她打眼就觉得这青瓜蛋子吃不了苦。

可现下这小子直勾勾逼视着她,那种从眼神里迸射的锋芒和星光,让她想起了当初意气风发的自己。

“这样吧,”严簌嘴角挑了下,静静道,“之前我们部门放出去一笔款,目前已经不良,你若能催收回来,我就收你。”

反正收进来也还有试用期,严簌不介意留他多活几日。

“当真?!”周尤一脸激愤。

“你应该知道,我严簌,向来说一不二。”

“一言为定!”

不知是不是幻听,他听见好几个“老人”同情地叹了好几声。

4

周尤在“国墅一号”门口蹲了三天才等到李振国。

国墅一号,容城最奢华的别墅小区。

加长豪车缓缓驶出车库时,李振国姿势惬意地点了一支烟。

“吱——”

车子毫无预警地戛然刹住,李振国猛地向前扑倒,烟头差点戳到了脸上。

“我靠!”李振国暴怒,“你眼瞎?!”

司机吓白了脸,哆哆嗦嗦赶紧道歉,手忙脚乱地拉了手刹,定睛一看,才发现车前头站着个电线杆子似的帅小伙。

“李振国,你下来!”青年双手叉腰,一副旧社会收租子的架势。

“这特么谁?”李振国睁大死鱼一样的眼睛,努力想看清来者何人。

“您……不认识?”司机舔了舔干涩的嘴,他本来以为这是老板的私生子,可细细一品,你看那孩子,细腰长腿大眼睛,老板哪有那好基因。

“李振国,下来!”周少爷顶着三天的陈年黑眼圈,气不打一处来。

不蒸馒头争口气,他跟判官拍胸脯立*令状的时候,万万没料到借款人是这么个硬茬。

这李振国,曾经资产过亿,可偏偏欠银行万死活舍不得还,这孙子还把名下资产一番腾挪,愣生生没给银行留下一分可供执行。

光那房产过户费都不止万。

*知道他是怎么想的。

因为这一百万是信用贷,也没个可处置的抵押物,这老赖名下也没什么可变现的资产。

眼瞅着贷款要转不良,计损失,银行派了好几拨人催要,这李振国每次就一句话,“没钱。”

横得跟一王八似的,“影响征信?老子要征信干嘛?老子又用不着贷款。”

要的次数多了,他就阴伶伶地一笑,“我这虽是信用贷,但有担保人啊,你们去找担保人要啊!”

贷款申请书上确实有个担保人,李振国前妻,王珍。

借款时还和李振国是合法夫妻。

只是这个王珍离婚后就销声匿迹了,周尤大海捞针了很久,也没找到丁点蛛丝马迹,这女人就像一滴水消失在茫茫海上,音讯全无。

周尤想,这担保人必然是找不到的,否则按照严簌的作派,早找到人,把坏账平了。

出师未捷身先死,周尤觉得,大概说的就是他自己。

5

转眼一周过去了,又是周例会。

严簌唇红齿白地坐在上首,嘴角噙着一抹冷笑,也不说话,只端端看着周尤。

那眼神明明白白传达出一个意思,“你看,我没说错吧,你真不行。”

周尤徒劳地张了张嘴,像个斗败的鸡,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
严簌嗤笑一声,“小孩儿,我给你出个主意吧?”

说话间,她从桌上推过来一张白纸,白纸上写着三个字:李沐沐。

严簌轻声道:“容城二小三年级一班。”

周尤皱了皱眉,“您什么意思?”

“虎*不食子,你就没想过从他身边人下手吗?”

周尤先是一愣,突然就明白了,脸蹭地阴了下去,“严总,这不是下三滥吗?”

严簌知道,这年轻人想歪了。

可她不想解释。

“下三滥?”严簌半带嘲讽地觑着眼前人,“我下三滥?年轻人,记住,下定义要在你有资格的时候,有资格,那叫评价,没资格,那叫妄议!我完全可以因为你对我的妄议,直接开除你。”

“什么叫下三滥?”严簌靠进椅背,嘴角含笑看着他,“你要不回债,造成我行资产损失,对宛江银行,你就是下三滥!你妇人之仁,业绩不达标,最终被我开除,对于含辛茹苦培育你的父母来说,你就是下三滥!”

“作为一个职场人,一个成年人,麻烦请从自己的社会角色出发,别动不动就给自己开上帝视角,你的慈善义演没几个观众,你的圣母心买不来一片面包!朋友,老赖正在逍遥,他不是下三滥,好心教你的我才是?!”

“你这是偷换概念!”周尤腾地站起来,眼中怒焰燃烧,“我会清收回欠款,但我不齿用你的方式!”

这几年来,严簌第一次碰到敢和她正面对决的年轻人。

她挑了下眉,一双桃花眼眼波流转,“很好。”

她站起身,凑近了些,一字一顿笑着说,“我,拭目以待。”

一抹极淡的香水流过周尤的鼻间,晃了他的眼。

6

周尤一筹莫展。

借款人死不还钱,担保人去向成谜,难道这笔借款真的覆水难收?

难道真如判官所言,自己能力不行?

周尤吃晚饭时,满脑子都是这事。

周笠看了看儿子苦瓜一样的脸,微微一笑,“需不需要帮忙?”

周尤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,“得了吧,您那手腕,我可雇不起。”

“只要有姓名和身份证号,找几个黑客,很快就能掌握王珍常用的手机应用,后台获取一个地址信息和手机号码,不是难事。”

周尤怔了下,随后摇了摇头。

这种灰色手段,他不屑为之。

周笠挑眉,意味不明地轻轻笑了笑。

晚上周尤睡不着,拿出手机又翻了一遍贷款申请资料。

王珍可用的信息实在太少,地址早变了,电话早停机了,单知道姓名和身份证号,无异于大海捞针。

周尤试着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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